【复联科学组】平凡星辰（3）
MUC宇宙
时间旅行者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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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背对着布鲁斯沉默着，没有离开，也没有回头。
博士拉着衣角的手渐渐松开了，他清楚自己此刻看起来有多可疑——突然出现、赤身裸体、躲在实验室的桌子下面、给出的解释匪夷所思——而对方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会相信一个变态似的男人吗？
布鲁斯的手最终完全离开了那片衣角，质地优良的布料从他手中滑过，轻飘飘地像个幻觉。他清楚大概发生什么自己都不会有事，因为即使此时此地的布鲁斯·班纳死去，这个时空还会有另一个小布鲁斯·班纳，未来不会发生改变；若是他错了，自己真的因为某些不可抗的原因被消亡，也算是个平静的归宿，不是吗？
因为不是面对面的原因，布鲁斯看不到小孩眼中有狡黠的光一闪而过。他只是缓缓垂下了手臂，时间无限拉长，也似乎无限缩短，他听到那骄傲的童声再次响起：“我总要去给你拿件衣服吧？”
脚步声远去又接近，衣服被递过来。
那孩子体贴地走到一旁，转过身去，不去看窘迫的博士。布鲁斯觉得这真是个教养极好心地善良的人（虽然后来的种种事实告诉博士在数据不足的情况下根据常识分析得出的结果往往十分片面）。
衣服是一件休闲西装，看上去是全新的，布料做工无一不是上乘，而款式即使放到布鲁斯应该所在的那个时空也称得上是经典，所有的一切都加固了布鲁斯的认知——他这次，真的是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西装的裤子有些过长了，布鲁斯小心地把多余的部分挽起来，他发誓在小孩焦糖色的大眼中看到了挑剔！
但是鉴于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以及对方的年纪，他还是多嘴问了句：“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我是说，你家人会介意吗？”
好了，现在小孩的眼中除了挑剔还多了鄙夷，“霍华德不会记得自己有多少件衣服的，妈咪也不会为这种小事问我。”
布鲁斯觉得“霍华德”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熟悉，但这念头仅仅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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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该你回答问题了！”小孩子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坐在地上布鲁斯（房间中唯一的椅子理所当然地在它的主人身下），他语气咋听起来相当不客气，但奇怪的却是丝毫没让布鲁斯感到冒犯。
布鲁斯搓了一下手，这是他紧张或是思考时经常会有的动作，“um，我的名字是Bruce Banner，你怎么叫都可以。关于第二个问题，呃，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虽然听起来相当不可置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突然有一天就有了这种能力。”关于伽马射线和浩克的事情布鲁斯实在不想吐露，于是他接着回答：“闯入你家里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恶意，而且按照以往的规律我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回去，希望没有给你和你的家人带来困扰。”
不管相信与否，至少那孩子看上去对布鲁斯把他当成一个独立思考的人而非心智发育不全的幼童的态度相当满意，他双手托腮，“Well，那么平行世界的理论是真的？你来自过去还是未来？”
严肃的表情和严肃的动作衬着小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和小手简直可爱到爆炸，至少布鲁斯从未见过如此招人喜欢的孩子，这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内心的不安于郁躁，他能感受到和自己共享一个驱壳的浩克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打起了轻松的鼾。
但是这种心理上的喜爱和有问必答完全是两码事，布鲁斯不知道自己会对未来产生怎么样的影响，毕竟他之前看到的一直是自己过去的场景，而且是单向的，没有人能瞧见他。此刻却是面对着一个从来不知道的、能够接触他的人，即使他求死心切，属于一个负责任的科学家的本能也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小孩见他沉思不语，眼里反而迸发出亮光，“所以你来自未来！我说得没错吧？你不敢回答是怕产生不可控的影响？”
布鲁斯点头又摇头，“我其实不知道这是过去的时空，还是一个完全脱离我所在时空的过去的时空，但是你明白的，‘蝴蝶效应’，人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博士摊开手耸了耸肩，他不知道自己在那孩子眼中看起来是怎么样的——一个穿着对方给的不合适西装，满脸胡子不修边幅，神态颓然的失意中年男子对一个衣着精致得体，有着超乎常人智慧，骄傲阳光的孩子说“人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再讽刺不过了。
走之前那孩子别的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在布鲁斯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的时候开口：“我叫Anth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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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班纳博士照旧被罗斯将军的走狗们撵得脚不沾地，更换住所、日常变装、打零工以维持生活，尽最大努力尝试情绪管理，以免浩克出来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第一次想起安东尼是在缅甸的一个午后——是的，他为了躲避军方的追捕已经从南美洲跑到了东南亚，为此还花了一周时间学习了一些简单的缅甸语，他对于语言方便并不是那么擅长——那天的晚霞很美，主要也是因为在维修厂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顺利，也没有讨人厌的盯梢，布鲁斯才有闲暇来欣赏一番天空。
博士进来的心态已经比较平和，在知道他自己不可能把自己，确切地说，是“浩克和自己”弄死后就放弃了无谓的尝试，他开始谋求能有效控制情绪的手段。也因此来到遥远的东方，这里有神秘的宗教和草药，他觉得可以一试。缅甸是暂时的落脚之处，他最终的目的地是印度加德满都。
人类是一种相当奇怪的生物，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就能在任何困境中坚持下去。如同长在悬崖峭壁的石缝里的野草，只要一点点阳光和水就绝不死亡。
然后布鲁斯看到了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的小孩子们，傍晚的阳光镀在他们脸上，每个人看上去都像教堂壁画上的天使，一派天真，无知无畏。不知怎地，他想到了上次时间旅行遇到的孩子，安东尼，他和这些孩子截然不同，但是他有一双和此刻的阳光如出一辙的眼睛，像暖阳，也像蜜糖。
布鲁斯一开始就没打算问他的名字，他潜意识的拒绝深思为什么会见到他、他为什么能看见自己、以后是否还能遇见他这类问题。浩克已经是科学和灵异的产物了，时间错位症更使人无力，布鲁斯搞不清楚其中的意义何在，他只希望别给他人带来麻烦，可现实连这个奢求都不允许。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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